灯火烫长夜

皎月当空，犹如银盘挂于苍穹。

素白的月光高悬于空，为黑夜披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直到夜幕降临，这条名不经传的小巷才算真正拥有了生命。

纸糊的灯笼高挂于竹竿，散发着幽深的光芒，洒在古老的青石板路上。

灯火从纸壳中探出，将夜熨出了洞。或黄或橙的光点仿佛孤立的星辰，燃亮了漫漫长夜。

虽然看上去土气了写，却是异域商人经常出没的地方。毕竟雨墨城并不能算十分繁华，但作为水乡城市，水路十分发达。

不过价格嘛……

也只对本地人友好，倘若是外来客，实在说不上美丽。许多外来人都因此望而却步。

不过也有人会坚持走水路，例如停留在这种巷子中的商人。

毕竟如果手里货很多的话，碰上山贼什么的，损失会很大。但走水路的话，被劫走了至少还有赔款。

所以在巷子里出货多半就是挣那些个路费，等把航运的盘缠攒够了便走了。

当然，可千万别因为摊位简陋就轻视那些异域商人和他们的货物。那儿也有不少好货，若是运气好的话，能捡着不少漏呢。不过倘若实在不识货的话，就莫要轻易尝试了，免得到手了才发现是水货。

……

灯火辉煌，人声喧嚣。

柳还缨经过此地时，本不是想看热闹的，毕竟时候不早了。不过此刻望着面前乌泱泱的看客，令柳还缨原本的打算顿时烟消云散。

她仗着年纪小身量小的优势一举来到人群的最前处。

想象中琳琅满目的景象并未出现，柳还缨略有些失望。

不过这个异域商人……倒是还挺好看。

柔光映照在商贩脸上，令其面容显得神秘而诱人。肤如冬雪，面若冠玉，眼含秋月，微透的短衬衣下是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长长的深色头巾将头发严丝合缝地包裹住。

那人腕上举了只约莫把半尺长的猴兽，爪如利刃，背上金红相交的卷毛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这是只还未被契约过的焚天猴幼猴，雄的，出生约莫三百日大。现在只要一口价，两千块下品灵石。少一块这事咱就吹了。”

“怎么这么贵，谁买你的呀？隔壁价可只要你开价的对半呢。”一人率先开口道。

“就是就是，就不能便宜点吗?少两千我就买了。”另一人附和道。

“我胚，这么贵，一千下品灵石我都不要。奸商！”有人大声唾骂道。

“猴子就这么点大，还梵天猴?骗谁呢？去你的吧。”

……

在一旁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地吵嚷着。

那商贩见此，双臂抱胸，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大伙儿不买就都别砍价了。这猴儿可费了我好些功夫才捉到的。我头发都差点被那儿的母猴给薅没喽。合着还不让我多卖些，赚辛苦钱了？

这猴，我还真就不卖了。”

说罢，商贩从一旁接连拿出了一个黑色杯子和三只石头做的六面骰子，继而又道，“既然这样，那我今个儿就和大伙儿做个游戏好了。

就玩儿比大小。三局两胜，三句内只要赢了我两次，或者连续两回得到最大点数十八，那么这焚天猴就归赢家所有了。

这么好的事情，上哪里找去?不过……要是不收费的话，那我不就亏大了？所以我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一次只收十块下品灵石。当然若是手头没灵石的，用银两也成。一次三十两，只收现银。

这摊我就只摆三天，最后三天了，过时我就挪地儿了。有意向的大家伙儿可以都来试试。没准儿那个幸运儿就是你呢？”

话音刚落，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吵嚷了起来，都在争先恐后地抢夺这所谓“游戏”的名额。

“不要急，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来，都有份儿。”商贩笑眯眯地说道。

有人率先缴纳了十块灵石，第一个参与游戏。

那人先开始游戏。在投骰子前，他先虔诚地搓了搓手，以求自己接下来一切顺利。在第一回合，他信心十足地摇晃着杯子，那骰子“咚咚咚”地滚动着，给予了他莫大的希望。

随着声音结束，那人将骰子投出。

三，六，四。共计十三点。

商人也开始了他的演绎。骰子在杯中“咚---咚---咚---”地滚动着。

三，五，四。共计十二点。

第一回合，玩家险胜。

玩家第二次滚动杯子，同样是咚咚咚的三声。

六，四，四。共计十四点。

只是这一次，玩家的好运似乎到了头。

商人再次演绎，骰子在杯中“咚---咚---咚---”地滚动着。

只是不同的是，在即将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两道极其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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