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病人

序章.番外三.晴天娃娃

星期六早晨，夏沐风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剪纸。神态安详慵懒，“The question”联想到趴在屋檐下的猫，摘下面具，静静地看着夏沐风。她真正的脸其实很漂亮，五官端正，鼻梁高挺，双眼澄澈如水，眉毛很淡，脸有些瘦，有一头披散的秀发。她不是很高，手指苍白冰凉，害怕打雷，夏沐风会在雷雨之夜坐在她身旁，给她读诗：“尘世长年如冬，无药可医孤寂的心灵，我尽力抖掉笔尖上的冬天，无人来访，在睡梦中走向死亡。”她完全能理解他对死亡抱有的好感，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去，而她是个连过去都没有的人，如果不是遇见了夏医生的话，她怕是连遥不可及的未来也要没有了吧？也许在夏沐风的认知里，她只是个研究材料，但是她早就把夏沐风当成最好的朋友了，他们的过去扑朔迷离，一个不愿提及，一个早已忘记。这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吧，虽然说早知道夏医生的身体越来越靠近死亡，但是真到了那一天，她还是会相当不舍的。夏沐风有很大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和她心意相通的人，她从来不对人类抱有希望，也能理解夏沐风的选择。早知道就答应和他一起殉情了……马上就要和他说再见了，他应该会安静地死去，她会继续查下去，直到真相浮出水面。

夏沐风轻轻地起身，向她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漂亮的晴天娃娃，做工精细，非常用心。这和他平时的慵懒完全不同。他笑着说：“这个送给你，下雨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就不是那么怕打雷了。”

“真是没想到，平时连一颗糖都要和我抢来抢去的人还会送我这么漂亮的娃娃。”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夏沐风有些得意地说。

“我知道，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是爱着所有病人的。”她轻轻地说。

“我在担心，如果没有我，你晚上能不能睡着，能不能睡好，会不会被吓醒……”

“你认真的？”她有点不信。

“如果我们能做一样的梦就好了……如果死了的话，是不是就能做到这件事呢？”他有些期待地说。

“难道说……唔……”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夏沐风一把抱住，接着就被亲吻了左脸，这太突然了，夏沐风看着她：“你猜猜，我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我觉得你是临时起意。”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真是出乎意料啊……”夏沐风第一次表现出惊讶。

“我承认，我看不透那个无所不知的你，但我至少能够读懂你的一部分，虽然你有很多个面具，我还是能感觉到你的一些特质，你有一颗温柔的心啊，夏医生。”她眯起眼睛看着夏沐风，他的眼睛完全不像将死之人该有的。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非无所不知，我不知道爱是什么，这已经超出理性的范畴了。我试过用殉情这种方式来推演它，很好笑，不是吗？我所有的行为都遵循一个动机，兴趣使然。真是可悲啊……医生和病人抱团取暖，我一直都是病得最重的那个人。”夏沐风若有若无地笑了笑。

“有很多人爱你，別担心，夏医生。”

“为什么？”

“因为你爱他们。人都是在爱的过程中才逐渐理解爱的。”

“是吗？那这么说的话……我还不算一无是处嘛……”

“我会一直记得你的，无论过去，不问将来。”

夏沐风笑了：“明天会是晴天的，祝你今晚做个干燥的好梦。我会来看你的，再见，福尔摩斯小姐。”

“一觉醒来，我们会在哪个地方再见呢？”她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夏沐风的回答同样很奇怪：“如果你见到一只脖子上挂着晴天娃娃的猫，那就是我。小姐，在此之前，我们不会再见了。”

“我知道了，不过，你总得把可卡因戒了啊，太伤身体了。”

“以毒攻毒往往是最有效的办法，况且，我从来没有滥用药物。”夏沐风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这家伙……算了算了，你不会听的。”她一脸无奈。

“不就是停药吗？我试试。”

“可不能随便停药啊，会有伴生症的。”她有些担心。

“没事的，只要我的手没有抖成帕金森，就不算太严重。”

“你还真是不惜命啊，一直都是。其实我一直希望你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我试过融入人群，但失败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夏沐风轻轻说。

“至少我们密不可分，你总会以某种方式陪着我，这个娃娃真好看，谢谢你，医生。”

“你可以去见见教我做晴天娃娃的人，他叫顾念初。”

“是吗？听起来挺有趣的。那么，再见了。”

“我该走了，祝你做个干燥的好梦。”

夏沐风拿起了装吗啡的瓶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向外走去，完全不像是去赴死。“ The question”看着晴天娃娃的笑容：“如果夏医生也能这样微笑就好了……”

第五个病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