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叫“吴声”

我叫吴声。

另一个吴声。

如你所见，我准备杀人。

“如果有一天我告诉你，我将离开这个世界，你会不会去找我？”

一处烧烤摊里传来清脆的碰杯声。

“嚯，你离开，我怎么找啊！去你坟前看看你呗！”面前憨厚的胖子顺手拿起一根串，毫不犹豫地用嘴撸下了上面肥瘦相间，浓香四溢的羊肉。

火辣与鲜美在口中爆开。

“老丁，不是我死了，是我……”青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句话，但他还是道了出来：“是我被时间抹除，就是，就是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

叫做老丁的胖子口中的羊肉差点没飞出来，他尴尬地擦了擦嘴：“你又看什么电影了？”

“我没看，我在和你认真讲话。”青年很拘谨，丝毫不像是两个朋友在谈话。

“被抹除啊……那还真值得想一想……”胖子用手指轻叩桌面，打着节拍给自己思维的跳跃伴奏。

“你别找我了。”青年打断了胖子的思考。

胖子察觉今天的青年不对劲。

“吴声，你怎么了？”

青年没有再纠缠于这个话题。

“有烟吗？”

胖子娴熟地掏出一根烟递给青年，凝视着他顺手接过打火机。

“你不是不抽烟吗？”

“啪。”打火机被按下，燃起一团蔚蓝色的火焰，触碰到烟头，烟草冒出缕缕白烟。

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浊气，胖子愈发看不明白烟后的人了。

青年只是静静抽完了烟，之后便接着上厕所的名义，付钱离开。

“咔哒！”

门锁被打开，这间屋子很整洁，抬眼就能看见时钟。叫吴声的青年没有在意时间，他径直向书房走去。

相比于门外，这间书房可以说异常杂乱，满地都是文件，中间的白板上写着不少晦涩的公式，一旁的墙上则挂着一把刀，证明这里的主人似乎在提防什么。

“现在看，有一个我出错了。”

吴声盯着公式沉思：“我需要亲手修复这个bug。”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发现身边似乎充满了危险：飞驰向他的大卡车，突然掉落的广告牌，甚至是小孩要弹弓射来的石子……而自己每次总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当许多具有同一结果的低概率的事融合在一起，它们的结果就会成为一件高概率的事。

它们想杀死自己。

“但这些明显不是有意策划的，即使是蝴蝶效应，也没法做到精准度如此之高。”

吴声拿出一支黑笔在白板上做了记号：蝴蝶效应。

他想起了几天前接到一个电话。

“吴声，你被通缉了。”

“为什么？”

“因为你出错了，不只是你，是千千万万的你。”

“你很搞笑。”

“吴声，欢迎你参与这场风声鹤唳的棋局。”

电话那端传来忙音，证明了这场荒诞闹剧的终止，那一天吴声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更倒霉了。

而今天，吴声终于想明白了一切。

“另一个我成为了bug，某些人要修正他，但需要先杀掉我们。”

“但我一只脚踩在棺材里，另一只脚却踏入了天堂。”

是的，这些人杀不掉自己，但自己并不想为这件事提心吊胆的活一辈子。

曾几何时，吴声给自己出过一道题，他想知道谁会最了解自己。

他在高中获得了答案。

几天前他在白板上给自己又出了一道题：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

他在如今获得了答案。

我叫吴声，

如你所见，我准备杀人，杀掉那个叫“吴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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