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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从店面顶上隔层里下来一女的，挺着大肚子，身材比小叔有点大个。小叔忙对着亚力说：“快叫婶！”亚力不好意思地叫了句，女子点着应着。

原来小叔和婶子结了婚，两人便来X市开店。听说女的之前做过好几年，比较熟手。如今婶子怀孕好几个月，便叫亚力来帮手，好回家生产。

半个多小时后，从隔楼上又下来个比较年老的妇女，是婶子的妈，过来照看女儿的吧。衣着干净整洁，脸上的神情倒严肃了几分。

午饭过后，婶子的妈脸色有点难看地对着小叔说。

“你看要怎么办？去把你大哥都给我叫来。”

“我不用叫他们！”小叔板着脸。

婶子妈喋喋不休地说着责备的话，脸色因为激动显得更加难看。

小叔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婶子一言不发，脸上表现得十分平静，好像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似听非听，只是淡定地坐在那里。

亚力纳闷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许是他们之间的家务事吧。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作为小辈的亚力，自然不敢插话。只是纳闷着，纳闷着他们之间的谈话，纳闷着他们之间的表情。

店内的生意不算好不算坏，勉强盈利吧。一天里，时不时有人过来消费。

亚力觉得婶子还不错吧。大着肚子还坚持洗衣做饭，做家务事。偶尔还会教亚力辨别香烟，如何计费，如何识别真假币。这比小叔要好多了。

几天过后，婶子便要回家了。她默默地收拾着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包里塞。小叔没对婶子说多少话，静静地坐在茶几桌旁。也许预料之中的事情，便显得平淡无奇。

婶子快收完的时候，小叔对着亚力说：“你去帮她提东西，送她去坐车吧。”因为店面是需要人照看的，小叔脱不了身，只有叫亚力了。

亚力点了点头，答应着。

亚力提着两个小袋，婶子却提着自己沉重的行李。亚力欲帮她接过来，婶子婉拒着。真怀疑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挺着大肚子，张着嘴巴喘着粗气，走起路来确实比常人慢。亚力放慢着速度走在她的旁边。

呆在店里几天，亚力出来才发现X市的繁华。灰色沉重的上空完全没有家乡的湛蓝，云雾低低地压着，分不清形状，甚至难以言喻色彩了。地面上各种交通工具横相织错，嘀嘀嘀地按着喇叭。行人你来我往，形形色色，喧闹，拥挤，乱得凑成繁华。路面上显得有点破败了，断裂随处可见。垃圾在各个角落堆积着，风一吹，飞了起来，滚到另一个角落去。风吹起的尘沙拍打着人的脸，连视线似乎都能模糊了起来。基础设施显然经过一定的岁月了，那么沧桑，那么老旧。

亚力和婶子慢慢地走在路上。孕妇走路，更像挪吧。婶子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双脚艰难仍不停地挪动着，额头上的汗珠渐渐冒了出来。

婶子对亚力说：“好好看店，其实没什么难的。主要我跟你说的记着点，收钱的时候小心点就可以了。”

亚力点着头，没有说话。默认的东西比费舌头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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