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清欢的设计之中:自桐夜那日在古郁剑灵爆发后,清欢便有意将桐夜是魔尊的消息散播到仙灵、幽冥、鬼域各处。继而,他便可以隔岸观火的姿态洞察他亲自布下的这盘大棋中每一个局中人的态势——仙灵仙祖弥衡是圣帝的忠犬,毫无疑问投入到了抓捕魔尊的行动中;妖王离琛谋逆之行早已坐实,必定会派精兵置桐夜于死地;但他有些困惑,幽冥向来与鬼域魔尊交好,为何会派出蔚风特来北酆抓捕桐夜呢?
只有一种解释——冥帝清瀚背叛了自己,转投妖王离琛麾下。既是如此,那他清欢日后便必定不会让清瀚好过了!
思绪飞速运转的同时,清欢已然走到了蔚风面前。在清欢的逼视之下,蔚风的脸上并未显出丝毫惧色,反微扬起脖颈,直视着眼前之人,一手将诏令举到清欢眼前,满腔的义正言辞:“蔚风受冥帝之命,特来抓捕魔尊,保北酆一方太平,北酆王认为有何不妥吗?”
清欢微微颔首,嘴角微扬,向蔚风拱了拱手:“既是冥帝的诏令,清欢未敢不从,只是清欢听闻,妖王离琛和仙祖弥衡亦在寻这孩童,不知,冥帝在此关头为何要抢这烫手山芋?”
蔚风被清欢那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的有些心虚,不自觉地向后移了一小步:“这,冥帝自有他的深谋远虑,又岂是您一个侯爷能够揣测的?”
“清欢固然不敢妄断冥帝的心思,只是疑惑,冥帝撒手幽冥事物整整六年,为何突然在今日下诏?况且,我幽冥素来与鬼域魔尊交好,为何冥帝不念及一国之风范而趁危抓捕?莫不是,冥帝与那二人中的某个达成了不可言说的交易,想要借着抓捕魔尊之功讨得某人的欢心,置我幽冥安宁于不顾,颜面于不顾?”
清欢的言语中满是讥讽,阴郁的神色透着隐隐的杀气。
“清欢!这六年,你独揽幽冥大权,一手掌控幽冥盐铁经济命脉,借着你北酆宫中四大护法麾下的兵力在幽冥横行霸道,谋逆之心路人皆知,今日,居然还敢当众质疑冥帝的诏令,所言所行,实在令人不齿!”
“令人不齿?”清欢微微俯身,修长的指将那束住桐夜的长缨轻轻一点,长缨便从桐夜身上刮刮滑落。清欢将地上的桐夜扶起,又为他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桐夜温柔一笑,继而起身,走到庙门口,似是在回答蔚风,又似是在向庙门口越来越多围观的众人宣告:
“自幽冥与仙灵大战之后,冥帝不理国事,终日沉溺声色,众人皆知。我清欢区区一个闲散的北酆侯爷,本无心政事,然不忍看我幽冥战后萧瑟泬寥、悲鸟孤城,又被别国窥伺的惨况,这才从我北酆一隅步出,为冥帝分忧,为苍生解难,挑起了治国重任。呕心沥血六年,幽冥才复有往昔之态。今日,只凭蔚风将军一句话,便要将我辱为乱臣贼子了吗?”
显然,这一番话激起了北酆百姓的正义感:北酆王是他们心中的传奇,当年先帝打下的基业若是少了北酆王的庇佑,怎会有六年前得以与仙灵一战的幽冥?这六年,若是少了北酆王的治理,怎会有今日的安宁?
“北酆王万岁!北酆王万岁!”
趁着百姓的造势,清欢一手将桐夜揽入怀中,用半分挑衅的口吻向蔚风开了腔:“我幽冥向来与鬼域魔尊交好,若我幽冥在魔尊最需要庇护之时将他交予敌人之手,岂不成了背信弃义之徒?日后,又该如何取信于民?若冥帝不愿承担保护魔尊转世的风险,我北酆王愿意承担。自此,这孩子便是我北酆宫中之人,谁若有心觊觎其性命,我北酆宫必定十倍讨回!”
“十倍讨回!十倍讨回!”
百姓一声声惊若洪雷的呼声令蔚风倍感压力,这里是北酆,凭着他清欢在此地的威严,她的抓捕任务八成是无法完成了,都怪自己,低估了清欢的实力,高估了冥帝的威信。魔尊的化身既然无法如愿带走,但这妖王的叛徒潇潇,她是一定要带回到冥帝面前严加拷问的。
“撤!”
一声令下后,蔚风带着潇潇及数十兵卒,倏忽消失在小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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