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雪封山

刘大能今天很高兴，今天这趟车是他年前最后一趟车了，妻子特地交待他到尚丰县集市上备些年货，

现在正是办年货的时候集市上很热闹，刘大能很会讲价还乐此不疲，很快他就开开心心的买完了东西，都是些孩子喜欢吃的东西，他还特地给妻子也买了件漂亮的外套，

一想到妻子和孩子们看到这些年货时的开心样，刘大能就一脸笑容，暗黄的脸上皱纹都快把眼睛给眯盖上了，

“老张，你不备些年货啊？”刘大能提着年货喘着粗气回到大巴车上对搭档说道。

刘大能今年44岁，一名大巴司机，常年跑尚怀路线，由于从尚丰到怀丰的路线要经高山区，冬天基本都是大雪封山，所以按往年的惯例，十二月初就应该是最后一趟车。

“我可不像你，我昨天就已经买好了！哟，买这么多？”老张看着上前搭把手帮刘大能提了下年货。

尚怀路线耗时太久，通常是安排两名司机轮流驾驶，老张和刘大能两人都是同乡，已经搭档了二十年。

“没办法，家里人口多！你要不先休息会，一会我先开，晚上换你！”刘大能乐呵地说道，

“今年这雪下的勤，这趟车不大好走啊！”老张靠在副驾驶上担忧地说道，

“呀，看这天估计还要下雪！”刘大能看了看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将一个饼塞进嘴里说道“放心，我一会前头开快点，只要平安过了驼子峰就没太大问题了，放心，会到家的。”

说完刘大能就大口地吃起了午餐。

第一个上车的乘客是一个花支招展的女人，通红的吊带长裙将露出的皮肤显得异常水灵，高挺的胸脯随着她的走动上下波动，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充满整辆大巴车，

墨镜和口罩挡住了她的容貌刘大能认不出这是谁家的姑娘，只见她走到右边靠窗的位置翘臀一提坐了下去。

过了一会，又上来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清纯少女，背着个蓝色书包，手里还抱着几本书，刘大能不识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书，

接着又上了四个年轻男子，背着各种行囊，刘大能看到他们身上的帐篷睡袋等东西，就知道是一群去找刺激的年轻人，

几个年轻人正打算坐到车的后排去，刘大能马上赶上去阻止道

“几位乘客，实在不好意思，这后排的位置不能座，我们今天收到通知，今天要护送我们怀丰的一位烈士的骨灰回家，这是专门给他们留的！”

听刘大能这么一说，那几个年轻人也就找了别的位置去了。

这时，有几个人上了车，刘大能一看，激动地不行，快速走上前去叫道

“韩良，是你吗韩良？”刘能见韩良有些认不出自己双手搭着韩良的肩膀，将脸靠近韩良，

“你是…？大能叔，是你啊大能叔！”韩良认真一看，这才认出刘大能来。

刘大能正激动地，突然看见韩良手中的骨灰盒脸色变得好些沉重，

“小良，带几位警官到后面去坐，咱回家去！”刘大能含泪说道。

说完刘大能就擦着眼睛回到驾驶座上，韩良带着叶欣和两名特警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几分钟后又陆续上来了几个乘客。

“大能啊，这雪下起来了，再不走，真要大雪封山了！”老张突然说道，

“十分钟后发车，说来也怪，这往年都是村里面的人赶大雪封山前回家过年，

你看，今年除了韩良都是外乡人！”

“管他呢，咱回家过咱的年再说！”老张还是时刻关心着外面的天气。

十分钟后，刘大能缓缓将车开出车站，跑了二十年的尚怀路线，刘大能对这条道路相当熟悉，

多年驾驶经验告诉他照这个雪势要是不开快点，大雪封山前就没办法赶过驼子峰，想到老婆孩子正在等他回去过年，刘大能加快了车速。

大巴驶进山路后就开始巨烈的颠簸，弯道的时候摇摆地特别厉害，

座在车上有一种机盘零件就要散架的感觉。

叶欣的身体因为惯性时不时撞向韩良的肩膀，特别是过弯道的时候，几乎是紧紧靠在上面。

韩良似乎也很享受被她这么靠近，也许是这车坐得开过于无聊，也许是这摇晃容易让人困，不知什么时候叶欣靠着韩良的肩膀睡着了，

为了不影响叶欣睡觉韩良一直僵着肩膀，一动不动。

其他的乘客要是看到这一幕一定以为他们是情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却越下越大，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大巴车正在快速前进，然后和这山路比起来却显得像是在蹒跚推进，

车内只有一个橘黄色的灯照亮，照理说这种老旧大巴早在17年就应该被淘汰的，

但是以旧换新要补七万块钱的差价，所以刘大能和老张才坚持开着这辆旧车，

不过这橘黄色的灯光反到显得车里暖和了些许，

经过一段比较平坦的道路，车内的乘客都纷纷倒头歪脑地睡着了。

“老张啊，这雪越下越大，我怕过不了驼子峰啊！”刘大能瞄一眼后视镜看到乘客基本都睡了轻声对老张说道。

“这要是过不去，封山了，要等来年二月份了，不行就走矿场吧！”老张顿了顿说道，

“不要命了？矿场也敢走！我不走！”刘大能有些冲地加大声音。

“你看你，老封建，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不想回家啊？你老婆儿子你不管啊？我可要回去照顾我老母呢！”老张咬牙怒道，

刘大能没有和老张接着争论，半小时后他就和老张换了班，老张开车没有像刘大能那样会考虑乘客的感受，

换老张开后基本没个人是能睡得着的。

叶欣也被摇晃醒了，揉了下眼睛看见韩良的肩膀上一摊口水，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洞给自己钻进去。

她赶紧拿出纸巾给韩良擦了擦，韩良并没有在意的意思，将一些吃的递给叶欣，叶欣接过韩良手中的食物，娇羞的脸上泛起一圈红晕。

韩良只是心里暗暗想道原来女教授也可以这么可爱，自己到是孤陋寡闻了，

突然，大巴车在一个叉口停了下来。

“大雪封山了，过不去了，现在只能走矿场！”老张突然发脾气道，

刘大能起身说道“咱们还是问一下乘客的意见吧！”

刘大能走到大巴中间，拍了下手吸引乘客注意，说道

“大雪封山了，原本的道路过不去了！”

刘大能还没说完话有一名乘客就喊道“那个司机不是说还有另一条道吗？就走那条呗！”

“是，是有条道！但矿场那条道邪乎啊！”刘大能语重心肠地说道。

“邪乎？呦，这也算是一种特色了？不会是为了促进乡村旅游业搞的什么噱头吧？”那四个背包客中的一个喊道。

“这样，那位师傅您开车，这位师傅给我们讲讲这邪乎事儿，兴许您讲完了，我们也就安全通过那段路了！”另一名比较活跃的背包客站起来兴奋的说道。

人啊，本来就是个好奇的动物，加上这个环境的氛围，确实适合听那些光怪陆离的事件。

果然车内的乘客都同意了那个年轻人的提议，老张就更不用说了，马上朝矿场的道路飞驶而去，生怕这些人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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