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停卿路

40.

“怦——”玻璃杯子被打碎。怀北看着那个他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啊，这...”她说着便拿起那些碎片。

沈念被刚才的震动吓了一下，看她的手便制止她。用左手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座位。

转身对匆忙走过来的服务员说，这些，我来捡吧。一边也对怀北说道，你坐着。用纸巾包裹那些碎片放进垃圾桶里。这是一个细致入微的男人。或许他的温柔就体现在细节。

想着想着。

她默默抱住了他。

沈念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他后领的衣角被她的呼吸微微的摆动了。体温不由燥动起来。燥动起来像是蚂蚁在身上爬。

“怎......怎么啦？”

“没事儿，就是...想抱抱你。”

他会意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一个印:“给你个啵吧。”她笑，内心唱痒的余波，如同在云里吟诗的泥丸。连绵不绝，柔情似水。

在馆里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浪漫还是撒狗粮。围观他人的人总是不知所措的。

见到别人的目光，她才慢慢的松开他。

沈念拉开了窗帘，阳光也总算露脸了一阵，有一缕光随着窗棂的网格照射下，让玻璃杯上总算有了一颗小星星。

随着窗帘的方向看去，有一颗刷了白漆的树欣欣向荣，向阳而生。树根巨大的似乎将水泥给撑裂开来，有好几片残叶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在这棵树下有一个店铺，有猫有狗有的在笼子里，有的正在撒欢的跳来跳去。

在这个粗大的树旁边竖着一个路杆，路杆上有三个字:停卿路。远处正是他们来时的一条斑马线。

“有什么好看的呢？”她便问道。

他缓缓的说了几句:“这些树，我当然是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记得这棵树好像是山城里唯一的一个年纪较大的树了。与他同年的树已经砍的差不多了，最早的我记得好像是清朝的。被烧了。在数年前，有一段时间……”

我靠，这他娘的算尬聊吧。

聊一棵树的前世今生？

她笑了笑。

而在这时沈念所想的却是他自己的一段往事，烟酒随着麻将碰桌子的呯呯声交织在一片“一筒，他妈的。”赌徒的声音。陆续不断，像是杂乱无序的边音符。赌博那是世界上最需要智慧的东西。即是明面上的博弈，又是在背地里的笑里藏刀。

他并不经常来，同样讨厌这种愚迂的把戏。这种把戏带来了太多……厂子里的人又是骂声一片，估计是。输牌给别人气不过的正常反应。母亲递给他一串糖葫芦，便匆匆回到厂里，就这么靠着那牌子。一颗又一颗的吞咽，抬头看那棵树，万古长青，清新的味道铺满了苍扎的大地。

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昏暗让自己忘掉现实生活中所面临的压力，忘记那曾经记忆深刻地往事，忘却那曾经留在心灵深处的痛。

41.

顾平始终不能理解顾望的行为，他妈的送你去念书，你为什么不好读？说声道歉会死吗？！凭什么？为什么？！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亡羊补牢。

无恶不做胡作非为横行霸道顾天霸被正式开除了。

顾望他最大的勇气就是敢于秒视一切，这自然是他的可取之处，也是他的可悲之处。他狂傲的性格伴随了他的后半生从而伤害了一个“朋友”，而这便是后话了。

长话短说。顾望坐上了顾平的车，内心有一团赤热的火焰正在熊熊的燃烧。虽然只是渺茫的一点，30%的火已经被水压灭。只是露出了青烟般的砾灭，尘埃之下，火焰沸腾。

废话，心里平静，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好好说话也是不可能的。

顾平是一个很好的口才家，依然心潮澎湃般的凯凯而谈。前几十分钟说的天花乱坠后几十分钟终于停嘴了，也终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事情已经变成了一个结果。就没有办法去追责了。追责不是一种解脱。那是无奈的给自己一种借口。

唉，总算是闭嘴了，顾望伸出头看向车外天空，晚霞也就这么溜达到了天穹之外。血红的维纳丝晕染天边。总算，是结束了。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开始。当然都有一个结束。

这个结束有时能自己决定的，有时是自己无法决定的。

下车时，这父子俩都没有说什么话，再多和善的话都会被暴躁的情绪推翻。

双方都在忍受着。

“你确定不去上学了吗？”顾平问。

“不去，”顾望说，摇头又说道:“不都已经开除我了吗？”

“我是说，或许可以去上一下职高。”顾平说。声音低沉的犹如石磨磨东西。

“你觉得还有这个必要吗？”顾望又说。

顾平脸沉了下来。立刻把他拉过去:“进去！”把他推到那个暗淡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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