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被迫回忆初棠哭泣

两个人走了许久，一路上都哑口无言。

终于，当程阅再次转过身子侧到一边时，阳光重新照耀在沈清冬清秀的脸庞上，映入眼帘的便是刚刚那个熟悉的小凉亭，里面那女孩娇滴滴的坐在凳子上哭泣，肩膀一浮一沉，甚至声音都变得十分沙哑。

这个场景登时唤醒他尘封已久、脑海深处的回忆。

两段场景真的像极了，沈清冬不得不被动回忆起来。

那是在十几年前的黄昏之下。

在一个破旧的路边上，六岁的初棠蹲在草丛边哭泣，眼睛红肿、声音嘶哑，甚是可怜。

听着骇人听闻的尖锐哭声，沈清冬受好奇心驱使，在不远处连忙寻声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初棠耸动的肩膀，温柔地道：“你怎么了，你在哭什么呢？”

“我呜呜呜爸爸不要我了……”初棠的脸上鼻涕与泪水肆意横飞，交相辉映。

她的红肿小脸惹得沈清冬一阵心疼，他连忙蹲下，从兜里拽出一张白纸替她擦干泪水：“你爸爸去哪里了啊？我的爸爸也不要我了，妈妈说他去了M国生活，他嫌我们是累赘……”

话音未落，沈清冬眼里倒映着的初棠慢慢变得模糊，泪水浸透他的眼球，他抬手用力抹了一把泪水。

他第一次感觉哭是会传染的。

初棠抬手又要了一张新纸，用着蛮力擤鼻涕，沈清冬甚至害怕她把肺一起擤出来，又听着这个小女孩哭道：“我爸爸没去别的地方，他在几年前就死了，但我记得他的样子，他明明说过他会永远陪着我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说到这，初棠吼的更大声，她的眼睛好像喷泉失了开关。

沈清冬觉得自己的出现好像让初棠的情绪变得更糟了，连忙说道：“你别伤心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你以后要是想爸爸了，你就来找我玩好不好？”

沈清冬本是有着安慰她的想法，谁聊初棠根本不买账。

“我……我没有哥哥。”初棠撇着嘴：“我才不要哥哥，我要我的爸爸，我没有爸爸了……”

沈清冬登时脑袋大了一圈，忽然感觉哄孩子的活是非常不好干的。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个女人款款而来，把初棠从地上轻轻地拽起：“棠棠别哭了，地下脏，快站起来，咱们今天有任务，快跟妈妈走。”

见女儿面前蹲着一个小男孩，还拿着手纸为初棠擦拭泪水。女人的目光瞬间变的温和：“谢谢你安慰她，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沈清冬。”

在沈清冬的眼前，他注意到这女人的脸部明显地愣了一下，但马上又调整好表情：“好，初棠，跟哥哥再见。”

她举着初棠的手掌朝沈清冬用力晃了晃，初棠真的止住了泪水，若有所思地道：“再见。”

望着两人手拉手远走的景象、女人尽力哄女儿开心的模样，让七岁的沈清冬第一次品尝到羡慕是什么滋味。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家庭的样子，尽管父亲已然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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