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也不易

十一月，在北方天气已经很冷了，虽说还有廿十几日才到除夕，可家家户户已经开始为过年做起了准备，集市上日日热闹非常。当然这种时候，也是杂耍卖艺说书唱戏的艺人们赚银子赚到手软的时候。

得意街，京城最鱼龙混杂的地界儿，三教九流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赵珀这些日子都混迹在这得意街，寻找一切与沧溟魔域有关的人事物。

赵珀带着那说书小哥儿来到鸿鹤楼二楼的雅间，落座后又对说书小哥儿道：“今儿本王请客，只要兄弟讲得好，本王还有赏！”

“这……嘿嘿嘿！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咯。”说书小哥儿说着笑嘻嘻地打开菜牌，点了几个自己平日想都不想的珍馐佳肴。

赵珀：“关于沧溟魔域的传说不少，不过今儿小哥儿讲的那些倒是蛮新鲜的，小哥儿又是如何得知的？”

“雍王殿下就是识货！这些都是我家祖上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可不是街头那种胡编乱造的啊！”小哥儿忙道。

“客官，请慢用！”小二端上菜肴，说书小哥儿眼睛立马一亮：“雍王殿下，小的就先不客气啦，哈哈哈！”说着伸手掰了一条烤鹅腿就大快朵颐。

赵珀做了请的手势，微笑道：“兄弟慢慢吃，不要客气。关于沧溟魔域的一切，本王都想听一听。”

说书小哥儿一笑：“雍王殿下，您今儿可算找对了人了！”

还不到戌时，天色就已一片墨黑。说书小哥儿揣着满满的银子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树林中的老树屋便是这小哥儿的家，小哥儿一入家门摘下帽子，一头乌发披落于腰际……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容颜姣好，明艳灵动的少女。

“小舞，今晚有青蛙汤还有炸麻雀哦！别又老嚷着说不给你肉吃。”一个中年妇人端着热腾腾的菜肴走了进来。

少女一笑：“娘，今日我遇到了一个出手豪气的王爷，他听我说了段书就给了我这么多的银子，还请我吃了好多美味佳肴呢！哈哈！”

一旁的中年男子蹙眉道：“听说现在大齐有一个什么王爷手下养了一批法师，专门捉妖伏魔的！我看你还是小心些的好。”

“放心吧爹！”少女伸开双臂搂着夫妇俩道：“我办成男装，丝毫没有被人怀疑的。今儿赚了这么多银子，明儿我们一起去集市上好好的潇洒潇洒！女儿请你们去鸿鹤楼开开荤！还有啊，还要给爹和娘做些样式时兴的新衣裳，再给娘买一些漂亮的首饰！”

中年妇人：“我们在这林子里哪里需要什么新衣裳新首饰的，你平平安安就好！”

少女却道：“我就是想让爹和娘过得好嘛！另外，我还得再找找别的生意做多赚些银子才是，到时在城中也买个大宅子！我才不想一辈子生活在这个老树屋里呢！”

夫妻俩对视了一下没有说话，彼此犹豫着要不要把她真实的身份告诉她呢？

小舞，今年一百一十八岁，作为一个妖她刚刚成年。双亲都是七百多年的树妖，可小舞却搞不懂自己到底是什么妖，因为她是养父母捡来的弃婴，当年小舞就被她的生身父母抛弃在这两颗老树之下任其自生自灭。

养父母都是树妖无需饮食，只食雨露便可。可小舞却不行，她不但要吃东西，而且还特别喜欢吃肉。养父母很疼爱她，除了摘果子给她吃以外还会经常捕捉一些青蛙，麻雀等小动物给她开开荤。

小舞渐渐长大，她发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实——自己除了活的比较久以外，几乎与常人无异，她没有任何异能！养父母将仅有的一点法术教给她，她却怎么都学不会，可以说是妖界的废柴了！就连隔壁最懒惰的蜘蛛精都比她有两下子。

小舞一家三口差不多是处于妖魔界食物链底层的妖，养父母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法力，终日生活在林子里，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偏偏小舞又不是能甘于过那种苦修行生活的小妖。她不喜欢终日呆在林子里的老树屋中，她渴望接触外面世界的一切。虽然养父母时常告诫她外面有多么危险。

要闯世界，有一样俗不可耐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少的，那就是银子！所以可以说小舞是个财迷，仗着一张巧嘴巴常常混迹于闹市赚些散碎银两。

她爱极了人世间的艳丽繁华，还有那永远品尝不完的美味佳肴。在人间买一所大宅子，永远住在繁华热闹的城里，是小舞成年以后第一个立志的远大梦想。

夜半，小舞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心中默想这满天的星星变成银子掉下来该有多美哉？自己为什么如此废柴？是不是因为没有高人指点啊？看来该寻个扛把子级别的人物拜师为妙……

“小舞，你睡了吗？快出来！”门外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唤她。

是蜘蛛精莹儿。莹儿是跟小舞一样贪恋世俗的角色，无心修法，一心赚钱。

小舞走出门外：“怎么？又有好生意啦？”

“你瞧这个！”莹儿神秘兮兮地给她一粒丸药：“拿好了，这个东西很贵的！”

“这什么呀？味道好奇怪！”小舞闻了一下皱眉问道。

“罂子丸，这东西若给人吃了可比成了仙还快活呢！不过大齐朝廷严谨此物！”莹儿左右看了一下，又低声说道：“这东西在大齐黑市上抢手得很，就这么一小丸就能卖百十辆银子！

所以，即使冒着杀头的危险，也有很多商人不惜铤而走险从外国私运回大齐！

我一个朋友刚在阿列南国得了一笔上好的货，无奈现在查得紧带不进大齐啊！这一查到就是要掉脑袋的，根本没人敢接这活儿。

人家可是发话了，谁能帮忙把那批货带进大齐，赏一千两黄金！”

“一千两黄金！”小舞睁大了眼睛，立刻来了精神：“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黄金！莹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莹儿眼中也闪着兴奋地光：“咱们是妖，总比人类有些法术手段吧？所以这活儿我就包下来了。只是那些东西我自己带不了，所以找你跟我一起！”

小舞一摊手道：“我可什么法术都不会啊！”

莹儿：“放心吧！有我呢！”

小舞将那颗罂子丸放在鼻子上贪婪地闻了一下，放佛闻到了万两黄金的味道：“我最近财运怎么这么旺！哈哈，就这么定了，什么时辰？”

莹儿一笑：“明日卯时我们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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