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今天准备回哪去？”

讲完这些，周旻冬问了林逸明一句。

“租的那间房，怎么了？”

“哈……你忘了你的维度有问题了？我只能说你看起来我确实能跟你正常对话，但别人眼里可完全不是这样，想想，你之前唯一跟你有联系的是你的室友吧？在你的眼里他们只是调侃你，心烦你，但事实上，你知道他们骂了你多少句‘精神病’吗？你知道他们去举报你精神有问题的时候满脸是什么表情吗？是嫌弃。你再想想，你是不是明明高考成绩也不算太差，但到了大学就对老师讲的模棱两可的东西一窍不通？为什么？因为在原本基有的世界里你选的压根不是理科。”

虽然林逸明不想承认，但周旻冬所说种种确实跟自己的情况完美对应上……

“我能说自那场大火之后你所经历的一切确实不一定是虚假的，哪怕只是在你一个人眼里不是假的，但这就好比庄周梦蝶，你分的清哪个才是现实吗？一旦一个人幻听幻视幻触幻感，一旦一个人的精神压根就游离在另一个空间里，你自以为的经历却真实到堪比原来，那属于本体的那个空间的你存在就会渐渐失去意义，最坏的结果是一辈子呆在精神病院迷迷糊糊过完一生，躯壳，你只会变成一具失去自我的躯壳，按照命运的轮盘‘完成任务’一般进行行为，连自己从头到尾活在哪都不清楚，到死都不清楚……”

“停！我……大概懂了，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林逸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眼前的周旻冬愣了一下，似乎对他如此之快的觉悟表示讶异，难道是之前撞树那次……打击这么大？

“你……这……信了？”

“啧……你到底是想怎样？我不信不行，信了也不行？赶紧的，我该怎么做才能……摆脱……”

“啊……你想什么呢？我也没说你这种情况有解决办法啊……至于怎么做？你今后得住在铭齐了呗，待会得把租的房退了去，要是算违约那责任我担着，差价我来补。”

？？？

“你有病啊！解决不了你跟老子说个屁！(´◑д◐｀)”

林逸明起身就要走人。

下了一半的楼，他只觉得不对，不对，林逸明怎么想也不对，他怎么撞一次树就相信了什么扯淡的维度错乱？只因为那几秒真实的晕血感和看到自己在驾驶位上？万一那些才是幻觉呢？这姓周的不会还是唬他的吧？

但很快他便冷静了一下思绪，现在他所想的，他所经历的，确实好像庄周梦蝶，什么也分不清了。

“有问题，姓周的，有问题……”他在前面转过半边身想质问周旻冬。

“有漏洞，我怎么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你呢？呵……如何让我继续相信？我怎么知道哪边才是虚假？”

“呵……虚假……其实‘幻听幻视幻触幻感’也仅仅是对你的情况另一种方式的描述罢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你所经历的看见的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毕竟你连感觉都是真的……何来‘虚假’一说？你想要我证明？哈……也是，毕竟让一个人相信这种颠覆认知的情况，不是件易事，‘一百个疑点决不能构成一件证据。’《罪与罚》中的语句倒是真的符合现在尴尬的局面……”

这问题把林逸明也难住了，是啊，如何证明他才会信？貌似……无解。

不能让周旻冬担这个作解释拿证据的舒导人，参考之前不堪回忆的撞树行为……只有他自己来，毕竟“感知”是他自己的权利。

“这次不用你，让我自己……什么代价都成，只要能让我相信，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什么方法都成，有吗？你之前说全铭齐都是跟我有一样的问题，维度吗？空间吗？他们有办法吗？这次不用你，我想自己真真正正感受一次，让我相信的代价，什么都成……”

……

身后的周旻冬早已知晓一般的笑笑：

“就等你这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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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二楼，林逸明才问：

“要去见谁？”

刚好，周旻冬的脚步停在了二楼073室，林逸明也跟着停住脚，老周也没带犹豫不卖一点关子直说了：

“阎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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