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

屋内，烛光幽幽，印在钟离苍白的小脸上，平添了几分颜色。

此刻，钟离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睡得正熟，手却牢牢握着守在他床边的钟期的手不放。

钟期望着睡着的钟离，心底却是一阵害怕。

他从未见过钟离这般虚弱，好似随时会离开这个人世间一般。

“大哥，二哥哥睡下了，你要不要也去歇息，我在这儿守在就好。”钟衡站在床边不远处，望着钟期轻声地问。

钟期转过头，看向钟衡，“不用，我守着他，你去把祁大夫叫来，我有话问他。”

“好。”钟衡被拒绝，脸上的失落难以掩饰，却还是强挤出一抹浅笑回应钟期。

不一会儿，祁大夫就来了。

“钟大公子。”祁大夫压低声音冲床边的钟期躬身行礼。

钟期怔愣了下，才开口道，“祁大夫不是我府里的人，无需行这般礼数。”

祁大夫站直身子，面色带着歉意和惭愧，“小少爷久病不愈，我虽竭尽全力却也不能使小少爷身子有所好转，实在是无言面对你。”

“我听子瑜说了，你一直昼夜辛劳给他医治。”钟期颔首。

“这是我应该做的。”祁大夫说道。

“感激的话我就暂时不说了，这会儿叫你来，是想问，子瑜的身子究竟是什么情况，往日他病的再重，也不似这般虚弱。”钟期眸色深沉。

祁大夫先看了眼床上躺着的钟离，才对上钟期的视线，“钟大少爷，不妨我们出去说。”

钟期明白祁大夫的顾忌，但同时也心底一沉，看来子瑜的病情非常严重。

钟期小心翼翼的抽出被钟离握住的手，又替钟离盖好被子，才对祁大夫说，“走吧。”

待钟期和祁大夫来到屋外后，钟期迫不及待道，“祁大夫有话不妨直说。”

“钟大公子，小少爷是气血亏虚，且日渐严重，才会导致如今这般虚弱。”

“气血亏虚？那就用补药调理啊！”钟期急切的说。

“我试了各种方子，各种补药，均不见起效。”祁大夫说。“近日我甚至翻看了古籍医术，查找和小少爷类似的病症，也用了古籍医术中的方子，均对小少爷无用。”

钟期此刻已经后知后觉刚刚自己的话有多愚蠢，若是能简单用补药调理，祁大夫一代名医，不会不知道。

“是我着急了，言语有失，祁大夫莫见怪。”钟期歉意的说道。

“我理解钟大公子的心情。”祁大夫忙道，“我也心急如焚，只盼能有奏效的方子治好小少爷。”

“现在子瑜的身体情况，可有其他奇药可医？无论再难，我也会倾尽全力找。”钟期问。

“这个...我还在查。”祁大夫说，“之前我猜测小少爷久病不愈是心结所至，他一直挂念你和公子。”

“这个我听钟衡说了，子瑜是做了一场噩梦后病的。”钟期说。

“对，所以我让暗卫送信给公子，没想到钟大公子先来了。”

钟期面色有一瞬的凝滞，开口道，“暨城还封锁着，是邺城有人送来令牌，我才出的暨城。”而邺城能给他送令牌的，不用猜也知道是韩衍。

“现在邺城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公子大概是脱不开身，才想办法送钟大公子来见小少爷。”祁大夫说。

钟期没有应声，他对韩衍意见颇深，虽承了韩衍的情，却并不想领情。

“既然钟大公子回来，你就先陪着小少爷，试着解开他的心结，我这边也会竭尽全力找出可以医治小少爷的方子。”祁大夫接着说。

“只能先如此了。”钟期眉心紧缩。

“钟大公子放心，在肥城解封以后，我也已经写信给几位同行，请他们前来肥城，他们都是当今有名的大夫，多一个人，想必能多一个办法。”

“有劳祁大夫了。”

钟期的到来，的确让钟离精神了许多。

这两日，钟离喝完药都没有犯困，一直粘在钟期身边说话。

钟离问了钟期在暨城的事。

钟期有问必答，将在暨城的一切都告诉了钟离。

在听到钟期说起自己差点被蒙面人袭击时，钟离不由心底一紧。

“子瑜，都过去了。”钟期握着钟离的手安抚。

“还好柳老板去的及时，要不然我就差点见不到大哥了。”钟离紧紧回握着钟期的手，好似要把心里的恐惧和后怕都通过手中力量传达给钟期。

“可不是，还好子瑜叫来了柳诗韵。”钟期用拇指摩擦着钟离的虎口处，试图减轻钟离的害怕。

“不是我，大哥，是韩衍，是他听我说你在暨城，猜到你可能会遇到危险，才派了柳老板去。”钟离说。

“若没有你，韩衍堂堂一个世子，怎会关心我的死活。”钟期语气略微冷。

钟离知道钟期心里对韩衍抵触很大，不敢再多说，转移话题道，“大哥，柳老板呢，没和你一起回来么？”

“她留在罗家，暗自监视。”钟期答道。

“大哥，罗家...真的是在帮四皇子争夺皇位么？”钟离问。

“我也不甚清楚。”钟期摇头，但心里已经很确定袭击他的蒙面人是罗家派去的。

这些他不愿说给钟离听，也不想钟离过多思考这些事，于是说道，“子瑜，这些不用你莫要想，无论罗家如何，都不会影响到我们。我这次虽在暨城耽搁了些时日，但已经彻底和罗家交接清楚，我们两家生意上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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