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践

“阿离，若是你兄长一直不同意我们的事情，你该如何？一直跪在祠堂前么？”韩衍眼神没离开那双悲伤中夹杂着惶恐不安的眼睛。

“你要靠伤害自己来求得你兄长松口么？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嗯？”韩衍不忍再看那双眼睛，用手轻轻覆盖住。

钟离倔强的不肯闭眼，浓密纤长的睫毛颤抖着在韩衍掌心扑闪。

一声叹息在钟离耳边回荡，接着是韩衍让人沉溺的温柔声音，“阿离，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叫我伤心难受。”

“我没有，我没想这样。”钟离用手拿开韩衍覆在他双眼上的手掌，四目相对间，他发现韩衍并不是难过，表情冷漠似生气的模样。

钟离不理解韩衍的情绪，他茫然地看着韩衍，“你不高兴了么？”

“阿离觉得呢？”韩衍反问道。

为什么会生气，他没有因为大哥的阻拦而放弃，韩衍却轻易地说让他离开的话，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大哥只是一时气恼，他不舍得一直不理我的，只要我坚持他一定会同意的。我在大哥面前坚持要同你在一起，你反而要劝我离开你，我还没生你的气呢！”

“哦！阿离倒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韩衍冷笑一声。

钟离被这声冷笑激的委屈至极，他鼻尖发酸，死死咬住下唇。

韩衍眼神一暗，用手捏住钟离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嘴唇，直到钟离的牙齿离开下唇时，他手上的力气才轻了下来。

“你作践自己的身子倒还觉得理所当然了！如此不爱惜身体，又何谈长命百岁！若不是我来，你怕是活不过当晚！”韩衍挑起钟离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暗的让钟离害怕。

“阿离，若是你这样不自爱，我倒觉得你离开我会好些。”韩衍声音冷的如同他此刻的表情。

钟离被韩衍最后一句话惊到，他眼眶逐渐模糊，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韩衍手上。

冰凉的泪水滴的韩衍满手都是，他深叹了口气，脸色缓和了下来，“阿离，我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保全自己。你若连自身都不爱惜，在乎你的人又该如何去爱你？”

“我…我没有作践自己，我是害怕…害怕大哥不许我见你，害怕你…你会不要我。”钟离哭的连说话都断断续续。

他执意要去跪祠堂，是因为钟期的质问，他知道钟期并不是因为他断袖而生气，最主要的是韩衍的身份。

即便现在钟期还不知道韩衍的真实姓名，就已经断定韩衍不会为他留在雍城，更何况钟离知道韩衍身份不一般，他更是清楚韩衍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在他与韩衍的关系里，他永远是被动的一方，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阿离，我不会不要你。”韩衍用拇指抹去钟离眼角的泪花。

钟离哭红的双眼看着他，“大哥说，你总有一天会舍弃我。”

“不会。”韩衍轻抚着他的侧脸，“阿离，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钟离看着韩衍郑重的神情，他相信韩衍没有哄骗他。可想起钟期恼怒的模样，又不禁担忧起来。“可…可大哥还没同意，他生气的厉害。”

韩衍轻笑道，“你不是说只要你坚持，你兄长定会同意么？”

“本来是会的，可你深夜把我带回望月楼，他该更生气了。说不定会不让我进家门了！”钟离开始胡思乱想。

一想到这儿，钟离不禁后怕，他慌乱中不禁握住韩衍的手。

“那可怎么办？看来阿离以后只能跟着我了。”韩衍勾起嘴角，低声说道。

钟离不由的握紧韩衍的手，他虽然也想一直跟在韩衍身边，可若代价是离开钟家，他还是不敢深想。

眼看钟离越来越不安，韩衍不再逗弄他，“我带你走时，你大哥也在。他若不同意，我又怎会私自把你带回望月楼。”

“啊？大哥知道！那他怎么会同意你带我走的？”钟离惊讶的问。

韩衍被他的神情取悦到，“阿离想知道？”

钟离急迫地看着他，重重的点头。

“那你叫我句好听的来。”韩衍伸手揉搓钟离肉肉的耳垂。

“衍哥哥…”钟离软软的叫道。喊完又想起上次被韩衍强迫叫哥哥的场景时，脸上开始发烫。

韩衍神情愉悦，看着钟离迫切的眼神，他说道，“你那会儿身子发热，膝上肿的厉害，已经失去意识，府里的大夫不敢再医治。雍城最好的大夫就在望月楼，所以你兄长不敢拦我。”

说这话时，韩衍已经没了笑意，他表情凝重的看着钟离，“阿离，若是你再晚一步医治，此刻已经是黄泉路上的孤魂了！你我也会阴阳相隔！”

“我…我不知道这么严重。”钟离喃喃道。他此刻才知道，为何韩衍会如此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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