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3）

（审核先别驳回，没有违规，借鉴了一种方式，最后会说明）

最后一颗炮弹落地，那本是德国人该高兴的时刻，士兵们却板着一张张脸，灯禁时只能通过射击口和窗户看星星，生命的意义不过是耗太阳耗月亮。

替补员和副射手终于摸着黑回到机枪哪里，说完了一堆互相埋怨的话，俾斯麦感到心情解放了不少，拿起步枪回到射击口旁。

机枪手嘱咐他们看好桥，以惩罚他们放了半小时羊，自己盖着军衣和跳蚤一同睡着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小便的气味，因为在两人都离开时他刚解过小便。真恶心，俾斯麦心想。

别人的小便总是比自己的臭。

康拉德靠着墙壁，刺骨阴冷从中冒出，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时间到了就回地下召集逃兵们。

俾斯麦的脸被寒风吹拂着，那会让他清醒起来，以时刻保持警惕，或为了多听听蟋蟀的鸣叫声。

看向天空，几朵云被月光穿透，他不得不想起某本书中的话——月亮代表着面具下的人，他们学会了用光明掩盖黑暗的本质。本身坑坑洼洼，却装得八面玲珑。——愚蠢又毫无意义的言论。

可这风声却带着安眠曲进入他的耳朵，此时此刻，枪托也是那么柔软，如同家乡旧棉花做的枕头。“那就小憩一会儿吧……”

一个美梦：“他正在一座巨大的宫殿门外，刚下车，转过头，身后的车是军官才能坐的。迎面走来两个纳粹士兵，‘希特勒万岁！’他们异口同声地行礼，俾斯麦犹豫了一下，也还是郑重其事地把右手抬起45度回礼：‘希特勒万岁’。其中一人做出请的姿势，俾斯麦便跟随他走了。

宫殿门两边的军人也同样行了礼，开门的是位军官，胸前琳琅满目的勋章让他受宠若惊，不光一位，有好几个一一行礼又握手。

宫殿内，那水晶做的吊灯发出耀眼光茫，象牙和黄金打造的门饰倍显富丽堂皇，那是一座巨大的舞厅，几百人在中间跳舞。

一见到俾斯麦，人们纷纷退到两侧，站成整齐的队伍，中间留下一条道路，齐得像用锯子割出来的。

人们齐声行礼：‘希特勒万岁’。俾斯麦回礼：‘希特勒万岁’，一位军官从舞厅的对面绅士般走过来，微笑着说：‘请吧，尊敬的温特先生’。

直到他离去，人们齐刷刷地放下胳膊，又跳起舞来，仿佛是在巨大的八音盒上舞动的一个个傀儡娃娃。

进来是一个巨大的餐厅，三个超大餐桌，左边右边和对面的，餐桌上有这辈子吃不完的美食，两侧坐满了人，餐厅正中间有一两面巨大的万字旗。

俾斯麦被请到万字旗下的餐桌，让他惊讶的是右侧位置写着希特勒的名字！他心想：‘原来，这是希特勒的生日宴席！’……此时，他曾经的偶像——希特勒，出场了。所有人站立行纳粹礼，元首一声令下，人们开始鼓掌。

‘生日快乐！希特勒！’

元首走到他面前，与他握手，又微笑着摆出‘十二’的手势：‘感谢你，亲爱的俾斯麦•温特，我们的英雄，你在柯尼斯堡的伟大贡献，为我们赢来了这次宴会和德国的胜利，现在请发表你的感受吧！德国的英雄！伟大的东普鲁士人！’说完，掌声越是激烈，人们欢呼着：‘温特！温特……’

一位恶魔，悄悄进来了：“俾斯麦正发表着胜利宣言：‘是的，我生来就是个普鲁士人，身体里流淌的是普鲁士人的鲜血，但在那时更多地成为了一个最不幸的标志。你们一定知道东普鲁士的标志性建筑——柯尼斯堡大学附属天文台，一个偶然机会，我参观了那里，从此，青年时的我对天空深深着迷着，我知道了什么叫日全食、什么叫太阳仪……我梦想着再回去游览一次。但在去年，我的梦想破灭了，敌人的魔爪将它粉碎，我只好为我自己和柯尼斯堡赌上性命……’多是从古书中学来的词藻。

俾斯麦的演讲正纵深推进，情到浓时，人们却喊叫着：‘猪猡！猪猡……’场面失控了，无数菜肴被当石子似地扔向俾斯麦。

再看元首的脸，已变成恶鬼似的，恶狠狠地拿起一挺机枪对准他，枪声响了……’”

倍受惊吓的俾斯麦醒来了，康拉德叫着他的名字：“温特，温特，你个蠢猪，醒醒”声音似悄悄话。

俾斯麦没空再回想美酒与吊灯。

“格勒少校死了！”

……

格勒少校的死与我有关。

几分钟前，军官格勒被一个德国兵告密，一时间成了守军里的过街老鼠，还被他的长官打了几枪。

好人有好报，门外的“逃兵”们将他抬到医务室。

我，在这场战争中担任“实习医生”一职，同行医生着急地治疗，我在一旁添油加醋：“安娜！你这样慢手慢脚会坏事儿的！汉斯！你的汗滴在他的伤口上！劳伦勒！你剪断了他的动脉！……你们有听我说话吗？”

他们竟不理我，我又生气了，用双手死死地掐住格勒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充血，鲜红的糖浆从嘴里冒出，他们终于哭了——真是爽快！我成功了！

这便是不理我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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