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穿杨（二）故交

1917年3月12日，英国“流浪者”游击队

“凯文！就是他！‘死神‘，他又来了！”

“他在移动！我看不见他，失去目标了!”

“先撤退！快！从高草地穿过去。”

“别动！沃尔夫！别动！”

……......

“回来啦，凯文，情况怎么样，周围......沃尔夫呢？”面对长官的问话，凯文晃晃悠悠地坐到横到的树干上，看着眼前晃动着的篝火“死神，我们遇到了死神。”一段沉默，长官整理了一下手头的文件，咳嗽了一下“好了，别再想了，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上面调动你去‘流浪者’小队去，他们需要一个好的狙击手。”凯文卷起一根烟“那死神怎么办？”“我们会绕行一小段路，我们很安全的，放心吧。”凯文撑住树干站了起来“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之前冬天的时候，就带走了我们多少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每推进一点，就有士兵倒下，因为他！”长官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腿伤，装了金属支撑后走路会有声响，但你不能因为这个意气用事啊。”凯文甩开了长官的手“去你的!我在乎的是我兄弟的命！我断条腿算什么，他们掉的是脑袋！脑袋！”长官的眼神透着几分可怜，同情“明天出发，凯文……我们大家会想你的。”凯文看向周围，那些士兵的脸上都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其中一个士兵拿着一瓶朗姆酒走过来“谢谢你，凯文，我们喝一杯吧……”

…….........

凯文坐在货车车厢里，和无数的罐头，钢盔和干粮挤在一起，哦，等等，这是什么。凯文从一个半开着的木板箱里发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他拖出来“喔~看看这东西~”一块怀表，怎么会有怀表?装卸工掉的?给军官的礼物?不管怎么样，这块表做工很精细，上面雕了一个十字架。“啧啧啧，这样的东西可不能给那些只知道纸上谈兵的傻子们。”凯文选择将这块怀表当作“礼物”据为己有。

车摇晃了一下，停住了，凯文从后车厢跳下来，和前来搬东西的士兵打了个招呼。朝营地走去。天气开始变得热起来，在山里扎营，蚊虫很多，但是很隐蔽。凯文看着扎好的帐篷完美的和背景融为一体，就像原本就生在那里一样。

一个敞开帘子的帐篷，他看到一个瘦高个拿着纸对身旁的士兵说着什么，士兵朝凯文这边指了指，长官随即转过头。凯文愣住了。两人相距不过十米，他转过身凯文才发现他没有左臂，他的衬衣在左肩那里打了个结，左眼蔚蓝色的眼球带着沧桑，右眼的整只眼球却是灰色的，一个像刀疤一样痕迹划过右眼，一直到脸颊。“莱利！?”莱利回过头，对士兵说了什么，士兵离开了。莱利慢慢靠近凯文，上下打量，最后视线锁定在了凯文的左膝上“喔……这个，走起来，有声音吗？”凯文笑了一下，晃了晃左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莱利眼神有点飘忽，不断地看向凯文的四肢，帽子，衣服，就是不愿意去看凯文的脸“哦，好吧，你知道，现在你是名副其实的‘响尾蛇’了。”莱利说话的时候才终于正眼看凯文。凯文看着莱利的眼镜，却忍不住移开“啊，是啊......”一阵短暂的尴尬，卸货的士兵提着箱子走过他们身边。凯文接着说“你当时还感染了！我以为你没救了，被救回营地之后你就一直昏迷，发烧，我被调走了那一天你都没好转----我以为你死了。”莱利用右手拍了拍凯文“这不还活着的嘛，而且混的不错，我现在是这个小队的副指挥，二把手。”凯文点点头“你好歹像个爷们了!”说着锤了莱利右肩一下“哦！对了，这个给你。”凯文将那块怀表拿出来“很不错吧，啊？”莱利接过怀表，打量一下，放进了上衣衣兜“很不错，嗯......很不错，你从哪里搞到的?”凯文抖了一下，走过莱利身边“哦，呃，有个被我杀掉的军官随身带着点，很不错，我拿着了。”凯文在帐篷里，慢慢弯腰，一点点下腰，最后席地而坐。“凯文，你来了我很开心，我们需要一个狙击手来执行一些任务。”凯文卷起烟“我知道，我来这里就是干这个的，但我希望最好有一个观测手。”“好吧，这里人才很多，”莱利耸耸肩“你来选个人来当你的观测员。”“还用选吗？”“嗯，说的是，还用选嘛~”

“3点方向，180码，重机枪手！”“砰”，机枪手脑袋开了花。“两点，270码，敌人的步兵压上来了!”莱利用仅存的右手观察着，凯文也用手上这把老枪奋勇杀敌。“掩护我们的人从侧面突袭！准备从东侧闯进去！”前线的士兵正用高草做掩护向前突进，凯文和莱利作为支援在小山坡上进行狙杀。“11点！我们的指挥员在挨揍！”“打掉了！打掉了！”

硝烟散去了，看着德军褪去的模样，自己人欢呼雀跃的样子，凯文和莱利靠在岩石上，他们谈笑着，谈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谈了越来越差的烟叶，谈了凯文的老枪。最后莱利叼着凯文给的卷烟“那，那个人怎么样了?”“还活着，我们称其为‘死神’。他，带走了我们很多弟兄”“是吗？‘死神’。”“嗯，‘死神。’”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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