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空气（三）呼吸

1917年5月13日 德国金牛座突击连“毒牙”分队

夜晚，城镇以东，大家的很安稳进入梦乡。哨兵正躲在窗户后小心翼翼的观察动静，艾玛也一样，他正蜷缩在砖瓦房的二楼透过木窗缝隙向外眺望，狙击手的事让她感觉很不安心。“嘿！干嘛呢？”梅莉忽然出现在身后，吓了艾玛一跳“哦啊！哈，你吓了我一跳，你上楼怎么没声音。”梅莉坐在艾玛身旁“习惯了--在干什么？”“没什么，睡不着而已”梅莉笑了“还在担心吗？别太担心啦，只要保证你的小脑袋瓜不到处乱探，就绝对不会有事。”艾玛点点头。“艾玛，你有向往的东西吗？”“嗯，我喜欢花，我想做一个花匠，园丁，开个花店也好。”梅莉点点头“我向往满天的白云和新鲜的空气，和一个自由呼吸的机会。打了那么久的仗，到处都是乌烟瘴气，我们的毒气，烧焦的尸体，还有……”忽然，他们听到木板破碎的声音，然后是一声枪响。谈话戛然终止，两人迅速卧倒，梅莉朝外面喊到“出了什么事?！”几秒钟的寂静后，有人回话了“狙击手开枪了!哨兵汉克死了！”一阵寂静。一秒，十秒，三十秒，一直没有声音梅莉皱了皱眉“太安静了，安静的异常。”她拿下钢盔，放在窗台靠边的位置，自己慢慢打开窗户朝外窥视，这时，他发现有几队人趁着黑夜已经摸了过来，近在咫尺。“嗖”的一声，子弹擦着脸庞飞过，击飞了窗台上的钢盔。梅莉下意识的缩回脑袋，边带毒气面具边喊“敌袭！敌袭！已经摸黑靠近我们了!带好装备！准备战斗！”艾玛手忙脚乱起来，梅莉从窗户朝天空打了一枚照明弹，顿时，红色的光艳就照亮整片大地。

枪声响起，越发密集，其他几个地方也传来枪声“反击！用毒气！”混乱中有人喊到，“去有利地带！不要硬碰硬！”第二枚照明弹打出，是橙红色的光，预示着危险和撤退，其他两个地方也相继打出相同颜色的照明弹。艾玛端着步枪，想要穿过街道，被梅莉一把抓住大声地说“狙击手现在看着的!不想死，要么快速移动，要么找掩体！”说完梅莉就拔开毒气弹扔了出去，烟雾成为屏障，艾玛穿过街道，转入小巷，在小巷之间穿梭，敌人已经渗透的很内部了，跑到小巷拐角，一个德国士兵刚刚抽搐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压在他身上的法国士兵也顺势拔出插在德国士兵喉咙里的匕首，他转身，看见相距不过五米的艾玛端着枪，艾玛开枪射击，击中肩膀，但法国士兵吼叫着朝她冲了过来，来不及拉栓了，艾玛丢下步枪死死的抓住他拿到那只手。一记膝踢，艾玛感觉到冲击却不敢松手，刀就她脑袋上晃着，法国士兵想要扭，却扭不动，只能将艾玛甩出去，艾玛一个趔趄，倒在街道上，她看见逐渐散去的毒雾中，厮杀在一起的两国士兵。他捡起石头砸碎了他的脸，他用刺刀挑出了他的心脏，他用子弹打穿了他的胸膛，这一秒，很漫长。回过神，法军拿着匕首骑坐在艾玛身上，匕首落下，艾玛拿手去挡，匕首穿过手套，刺穿了艾玛的左手手掌，惨叫，艾玛右手抓住法国士兵的手臂，艾玛和士兵僵持着，她死死硬撑，但刀尖却仍然越靠越近。有一个身影出现在艾玛视野中，是梅莉！她举起信号枪对着法国士兵的侧脸，法国士兵没有反应过来，绿色的信号弹就从侧脸打进了他的脸颊里，他的嘴巴，耳朵，鼻孔，眼睛都冒出强烈的光亮和热量，就连皮肤也被照的通亮，他惨叫着起身抓挠着，梅莉一脚将他踢开，在不远处，信号弹在法军脑袋里爆炸，骨头碎片，，脑浆，血成扩散状炸开，有一些溅到了艾玛那里。艾玛忍痛拔出匕首，梅莉急忙将她扶了起来“不用谢，快走，街道上不…………”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射入梅莉的脑袋，从左眼穿出擦着艾玛飞了过去，少量的血液和碎骨飞了出来，砸到艾玛的脸上。艾玛没明白发生什么，梅莉倒下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队友拉着艾玛飞奔，她依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跟着队友狂奔起来。身边的声音，似乎都变小了，艾玛的脑袋还在回想刚才的事，她连怎么进入撤退点的碉堡都不记得。渐渐归于现实，枪声逐渐清晰，脑袋也运作起来了:梅莉死了……就像战场上其他人一样，被一颗子弹带走了性命。艾玛蜷缩在碉堡里，手套伤口的血染红，她取下了手套。指挥官大吼着“撤退！敌人的火力超出我们的预估，我们防守的三个方向都有敌人！各小队队长，指挥自己的队伍撤退！撤出火力圈！”碉堡中传来熟悉的声音“梅姐呢？！”“毒牙小队的长官呢？！”“梅莉！”…………艾玛先是在心里默念，然后小声的说，最后吼叫了出来“死了！梅莉长官死了！就像你！我！她！那些死去的兄弟，同胞一样！死了！明白吗？！”一阵沉默……然后士兵分成了两个阵营，一些士兵听后默默的回到工事，继续抵御敌人的进攻，一些士兵听后加入了其他队伍一起撤退“这里需要英雄，但我不是英雄……”

艾玛留下来了，她看着那些戴着像骷髅头一样的面罩的士兵，一个，一个，倒下来，她解开他们的腰带，把他们身上的毒气弹取下来，挂在自己身上。

枪声停止了，艾玛身边都是队友的尸体，自己身上挂满了毒气弹，这里是最后抵抗的的地方，艾玛能听到敌人在慢慢靠近，她用完好的右手疯狂的拔开毒气弹罐子，一个，两个，三个，身上的毒气弹接连被拔开，毒雾涌了出来，艾玛从碉堡冲了出去，朝着撤退的反方向飞奔，边跑边拉开拉环，毒雾以艾玛为中心点向四周涌出。不少法国士兵吸入了毒气，他们开枪还击，却发现自己已经处于浓浓的毒雾之中。艾玛狂奔着，左手遇到毒气，疼痛加剧了，她在面罩里流着泪，奔跑着，直到一颗子弹穿过浓雾，击中艾玛，为绿色的浓雾中增添了一丝鲜红，宛如在绿叶丛中绽放的，转瞬即逝的花朵。

艾玛倒下了，毒雾也散尽了…………

“艾玛，醒醒~”艾玛睁开眼，梅莉的脸庞映入眼帘“这是哪里?”梅莉笑了笑“一个我特别喜欢的小镇！有青草，牛羊，活泼可爱的人们和新鲜的空气！”说完梅莉张开双手享受的深呼吸了一下“哦，对了，你说过你喜欢花，所以，哒哒~”随着梅莉指向的地方，有一块大大的花圃和一个花店。“这是…………花店?”“是的！一个花店！”

将死之人在呢喃“一个……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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