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之士（一）雪耻

1917年4月5日，意军“死亡之眼”突击连

“唔啊，这身盔甲真够重的。你感觉怎么样？里奥?”“和平常一样……”“来吧，我们准备戴头盔了。”脑袋，身子，手臂，腿部，都被厚厚的钢板所包围，全身加起来的装甲重大53斤“啊，这头盔的视野怎么只有一条缝啊。”“别发牢骚了，里奥，最起码敌人的子弹打不进去。”“今天，意大利的勇士们，将会把那群英国渣滓，碾成肉酱！”

无人区，窄窄的战壕里，里奥穿着重甲，拿着一挺轻机枪，缓慢前行，烈日下，盔甲里的里奥汗如雨下。他身后的部队架着枪慢慢跟进。一个拐角，一个拐角，又一个拐角，有人！里奥从那条缝里看见了巡逻的三个英国人，里奥迅速开枪射击，两人的胸口，躯干都蹦发出血雾，剩余的一人开了一枪，也倒在密集的火力下。子弹直直击中胸口的挡板，虽然没有击穿，但后坐力绝对不好受。里奥感觉肉被撕裂了一样，然后是隐隐约约的阵痛。有人拍了拍他的头盔“上！里奥！我们暴露了!冲锋！”里奥回过神，开始边奔跑边换弹，意大利士兵跟在他身后射击。

敌人的反应很迅速，越来越多的英国人涌入战壕。视野受限，场面混乱，队伍里面也有敌人，队伍作战变成了个人战。“当！”一颗子弹打在了厚厚的钢盔上，里奥一阵眩晕，坐在地上，这时里奥发现，他成了最显眼的目标，敌人三五成群地朝他冲过来，里奥端起机枪反击，血雾和烟尘混在一起，敌人的嚎叫和自己人的喊话声混在一起。盔甲太重，里奥起身都很困难。又是几颗子弹打来，盔甲已经承受不住了，一颗子弹穿过钢板，打穿了里奥的左腿，惨叫，里奥端着机枪对着还在拉栓的敌人扣动扳机，没子弹了！里奥和敌人对视了一下，都愣住了。身旁传来爆炸，下一秒，敌人拿着匕首直直扑向里奥，里奥拔出腰间的左轮，敌人扑上来的一瞬间里奥正好将左轮抵在敌人的下巴上，枪响，子弹从下巴打入，头顶惯出，脑浆和碎骨犹如天女散花般四散开来，里奥奋力的推开尸体，扶着战壕边缘站起来，所视之处满目疮痍。栓动式的步枪在如此狭窄的地方起不到有效的压制作用，所以英军选择了，将重机枪搬上来。重机枪架在狭窄的战壕口，对着一切有生力量开火，不论敌我。大口径的子弹打在人身上并不是钻出一个孔，而是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犹如将身子炸开一个小洞一样。顿时，烟雾中充满了被打飞的残肢，英军和意军被钻了洞的钢盔。一朵又一朵的血花把四周的泥土都染成了红色。

重火力袭来之时，里奥先是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友军身上蹦发出红色，然后他们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倒下。又一颗子弹被弹开，里奥感受到了火力的猛烈，急忙在错综复杂的战壕里选择了另一条道路避开了火力，他在烟雾中拖着受伤的腿前进，这条道路的缠斗也好不到哪里去，拐角太多，英军利用这样的拐角用短刀偷袭意军，但是这一次，短刀没有刺进里奥的盔甲里，里奥一手抓住敌军的短刀，一手把左轮对准了英军的额头“回去找妈妈吧。”又有一个敌人倒在枪下。里奥开始体力不支，他听到枪声小了下来，不知道是英军撤退了还是自己人撤退了，他迷失了方向，漫无目的地游走。烟雾中，走来一个人，他没拿武器，穿着英军的服装。他也看到了里奥，里奥举枪瞄准了他，他还在靠近，里奥这时才发现这家伙手里拿了两颗手雷，他毫不犹豫地开枪，子弹打穿了那人的胸口，但他只是踉跄了一下，忽然拔开手雷拉环朝里奥猛的扑过来，里奥慌了神，连开两枪，一枪打偏了，另一枪击中了他的肚子。敌人扑倒了里奥，压住了他的手，里奥看着手雷，还有敌人肚子上半截掉出来的肠子，奋力挣扎，随即狠狠用头盔撞击了敌人的面部，这是机会，敌人很明显被这一下撞昏了脑袋，里奥顺势踢开敌人，敌人后仰着倒在地上，里奥还没来得及移动几下，手雷就爆炸了。盔甲抵挡了大部分弹片和冲击，已经算得上是废铁了，里奥靠着墙，喘着粗气，费力地取下盔甲，看着血肉模糊的左腿，他感觉很累。枪声已经完全消失了，不知道位置，在这里多半也是死路一条，里奥用尽最后的力气，带着只有一颗子弹的左轮朝着不知道哪里，走了不知道多久，最后，他靠在一个沙包旁，这里没有敌人，没有友军，甚至没有尸体。太累了…………伤口一定会感染，与其如此，还不如……

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他想了想自己的爱人，自己的父母，这场战争实在是太他妈的该死了，扣下扳机，枪响…………

子弹飞过了头顶，里奥没有自杀成功，因为在最后关头，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抓住他的手，让枪口对准了天空。里奥睁开眼，看见了这个小伙子惊恐的脸，装满信件的背包，和，他军服上显眼的英国国旗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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