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要请客,但凌舒似乎对吃饭这事没什么兴趣。两个人在小吃街晃了一圈,最后以一人一杯饮料结束了觅食。
这一路上凌舒虽没再像之前一样语出惊人,但白氿确实未曾料想,这位被称作“很靠谱”的老师,居然不认得路。
“好啦别笑啦,这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吧。”凌舒笑得无奈,“实话实说,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从给总部打工开始,我就再没去过超过世界天平一百米开外的地方。”
“哇,黑心企业。”白氿脱口而出,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几个小时前才成为“黑心企业”的一员。
凌舒非常认同地点头:“没错,黑心企业!”
他们在一些奇妙的方面达成了共识,可喜可贺。
“说起来,凌老师的盈亏令是红色的。”白氿回忆,“我记得这应该是S级的标志?能被总部特聘……那应该很强吧。”
普通人成为魂商的概率本就不大,从C级到S级的魂商也是以惊人的幅度递减。最终,能够突破S级的魂商已经寥寥无几。
凌舒想了想:“很强不敢当,我也是近几个月才升到这个等级的。不过为了晋升稍微快一点,我当了一段时间的「黑商」——哦,别害怕,我不贩卖人体器官之类的东西。”
白氿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敬畏之情。
此黑商非彼黑商。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黑心商人,“游走于人性黑暗之处的商人”。是法律上的罪人,人们眼中真正令人敬畏的强者。按理来讲,世界天平总部不会允许这种“不正派”的职业混入。在这种前提下,凌舒仍能被特聘,他的存在定然是对总部有巨大的好处。
“那个……”
没等白氿继续开口问些什么,就被一个人迎面撞上,手中的饮料洒了一身。
撞到他的是个年轻姑娘,眼眶发红,脸上有些淤青,身上遮的严严实实。她颤声说了句对不起,便着急地想继续往前走。
“……”白氿没准备怎样,身体却不由自主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站住。”
白傀,你这是……?
〈不知道,但是你的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不对劲。〉
喂……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在说什么?
女孩抬头看他,眼底泛起水光,像是急得快哭出来了:“对不起……求求您,我……”
远处,一个男人快步追上来。他身上酒气熏熏,手上还拎着酒瓶。
“过来。”他冷冷地看着女孩,语气中带着几近凝为实质的狠厉。那是一种独有的气息,白氿总觉得似曾相识。
家暴吗?
〈唉……又是麻烦的家事吧。〉
白氿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现在的情况,但凌舒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这位先生,”他不动声色地挡在两人前面,“我恐怕她现在不能跟您走——您也看到了,我朋友的衣服被她弄脏了。”
“过来。”
凌舒的脸色黑了些:“世界天平总部。我劝您最好考虑清楚,得罪‘政府官员’是什么下场。”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视线终于从女孩身上收回:“……那你要怎样?”
“别担心,我这位朋友向来就事论事。这位是您女儿吧?今天只是她的错,不用牵扯到您。”凌舒笑,“这样吧,您把她借给我们半天,等晚上您再来把她带回去,就在这边的巷子里,如何?”
“借”这种说法实在太引人深思,白氿不出意外地感受到女孩细微的颤抖。
老师……您这是给自己安了个什么样的人设啊?
男人又瞟了女孩两眼,最终骂骂咧咧地走了。白氿松了口气,拍拍女孩的肩:“没事,别害怕。我们……额……大概是没有恶意的吧。”
“可是……”女孩发出细微的声音,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们是总部的……我还是逃不掉……他……”
“哎……别哭别哭!凌老师,您帮帮忙,帮帮忙!”白氿慌张地回头,却见凌舒仍然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眼神阴沉。
“毫无担当的人渣。”他听见凌舒似是咬牙切齿的声音。
哪怕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凌舒依然期待那个男人会拒绝的吧……
压抑的氛围没有持续很久。等凌舒再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挂起了柔和的微笑。他没靠女孩太近,只是默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抱歉,从言语上轻薄一位小姐绝非我的本意……当然,在你愿意原谅我之前,我保证绝不会靠近你,好吗?”
女孩抽泣着,逐渐也找回了理智。她看向白氿:“您,您其实不是总部的吧?您身上没戴总部的胸针。”
“啊……”
“不,其实他是,是……”见白氿无言,凌舒替他接过话头,“是我的上司,所以不用佩戴这种东西。”
啊,啊?
出现了,意义不明的虚空升职!
“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是从外地调过来的,而且很年轻,跟我们本地的那些长官不一样……嗯,前卫,包容,开明……”
凌舒很努力地给白氿使眼色。他确实是编不下去了——或者说,再编下去他就要笑场了。
“呃……咳咳,差不多得了,凌舒。”白氿不得不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可不会因为两句美言给你奖赏。”
“啊呀……抱歉,是属下僭越。”凌舒很快转移话题,“您看,这位可怜的姑娘现在无处可去,您就当积德行善,帮她一把?”
“也不是不行。”白氿故作深沉地点头。
两个人一唱一和演得起劲,旁边女孩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是“噗嗤”笑出了声,附带一句发自肺腑的感叹:
“你们演技好烂啊。”
“咳咳……”白氿目移。
凌舒倒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乐乐呵呵一句“这不是逗你开心嘛,目的达到了就好”,强行给自己搭了个台阶。
“总之……”装作无事发生,凌舒转移了话题,“别害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白同学拦住了你,但作为总部的工具——我是说,劳模——我有理由帮你解决一下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事。”
经过这么一番没营养的对话,女孩终于不似最开始那么害怕他们了。“刚才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姓温,单名言。”女孩抹干净脸上的水迹,做了自我介绍,“凌舒先生,对吧?还有这位……”
白氿反应过来:“啊,我叫白氿……你要是不知道是哪个字,叫我小白就行。”
“好的——小白,那个……你的衣服……”
“哦哦,没事,待会我回家换一件就行!”现在是初秋,夏日的温度还没有褪去,如果洒的不是含糖的饮料,白氿完全可以等它自然风干。
“如果我没记错,白同学好像住的挺远的吧?”凌舒拍了拍白氿的肩膀,“回总部吧,正好带上温小姐一起,站在大街上可没法谈事情。我办公室里有浴室,衣服的话——唔,比我高不少嘛,我那儿的衣服你穿不了——我问问老周,后勤部应该有合适的制服。”
〈?为什么这家伙办公室里会有浴室?〉
好问,我也想知道。
和白傀你一言我一语地吐槽着,白氿跟上了凌舒和温言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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