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想要什么

少年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浑身酸痛难忍，稍稍一动就会牵动全身的伤口，激起一阵颤抖。

周玉祁：醒了？

“嗯”少年身旁突兀多出一人，却丝毫不慌，只是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周玉祁：可有姓名？

“姓墨，无名。”

那人沉吟半晌，开口道：

周玉祁：叫墨羽可好？

墨羽：好。请问大人尊名？

周玉祁：周玉祁。

周玉祁……好熟悉的名字，墨羽在脑海里搜索着，周玉祁……云国国君？！墨羽挣扎着坐起，身体的疼痛令他 一阵抽搐。

墨羽：见过云王

周玉祁：不必多礼

经过这段时间的交谈，周玉祁发现这个少年，自己口中的墨羽甚是沉默，却遇事不慌，心中不由得平添几分喜爱。

周玉祁：可愿拜我为师?

又是半晌的沉默。

墨羽：您能教我什么？

周玉祁不禁在心里暗暗轻笑，十余年了啊，从未有人再敢这么与他说话，墨羽这不知是心中有主还是初生牛犊啊。想到这里，周玉祁不禁生起了挑逗之心，故意蹙眉，等待着墨羽的反应。

墨羽：云王勿要误会，强扭的瓜不甜，若大人所教非我所愿，那便会白白浪费大人的时间。

周玉祁：你不过一少年，为何如此圆滑？

墨羽：在京城混口饭吃，很难。

墨羽并未明说，但字里行间尽是落寞。

周玉祁：我可以教你做人。

墨羽：云王莫要取笑我了。

周玉祁：本王并未说笑，为人师者，不仅授道，同样育人。

墨羽：育人……

墨羽重复着周玉祁的话，清澈的眸子中不禁异彩连连。墨羽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道：

墨羽：京城人经常传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此言可真？

周玉祁：当然

墨羽：墨羽愿意。

周玉祁看着眼前这个兴奋不已的少年，微微一笑，心想：我一定要护他周全。

周玉祁：初次拜师，为师便送你些见面礼吧。

墨羽：多谢大人，墨羽不缺什么的。

周玉祁：嗯？

周玉祁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盯着墨羽。墨羽被这软绵绵的的目光盯着，却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急忙改口。

墨羽：多谢……师父。

周玉祁：不必客气，说吧，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或者根本没有权利去考虑这个问题。当活着都变得无比艰难的时候，需求？唉，奢望啊……

想要什么……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每天晚上露宿在街头，看着别家的辉煌的灯火，回望身后，自己却只有满天繁星那种落寞；不禁想起了每逢佳节，幼童、少女、少男，如天边繁星一般散落在闹市的各个角落，可无论是谁，身边总会有人陪伴，他们或许也不算繁星吧，他们更像是茁壮的幼苗——他们有根，他缩在角落里，又不免好一阵神伤；不禁想起了每次被小贩、恶棍、士兵追逐着四处逃窜，最后被打得皮开肉绽，与其说身上疼痛难忍，不如说心中绞痛吧——为什么没人护着自己啊。

我要的不过是一个归宿，一份陪伴，一片庇护罢了，可仅仅要这些，都已经成了奢望，我想要的仅仅是……

墨羽：我只是想要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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