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哦，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月考离现在也没多久了。你要加油了哦，毕竟你刚刚才对班里前三说出要小心被你超那句话，恐怕他们要更卷了。”白楠提到，“嗯，我知道了，谢谢。”江念筱答了一句。

一天过的很快，快到江念筱觉得没过多就结束了，因为高三刚开学，暂时还不能住宿，江念筱只能选择回家。但如果可以，她会选择一辈子不会那个家。

“我回来了！”江念筱边换鞋边朝屋里喊了一句。江念筱闻到了房间里的烟味和酒味，她知道，江信鸿又去喝酒了。江信鸿，她的父亲，虽然江念筱并不是很想认他，不想认他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因为他打她的妈妈吧，也可能是因为他在江念筱小的时候每次一喝醉就打她吧，或者是因为她不止一次听到他骂她不中用，骂她和她母亲一样是个婊/子吧。

她和以前一样，扭开门把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算不上小，但也说不上大，硬要说多大的话，可能跟别人家的阁楼一样大吧。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就没了。初三时她的复习资料只能自己腾出地方来放，因为她知道江信鸿不可能给她买个书柜，江信鸿之前和她说：“你一女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不比早点找个工作，早点嫁人来得实在。”可惜，江念筱天生带点反骨，她偏不信这个邪，她就是想把书念好，然后找个好工作过完她这辈子，所以她初三拼了命地学习，最后考上了一个当地比较好的高中，并且常年占着年级第一的位置，但是后来随着江信鸿工作岗位调换的原因，他们到了北城，而江念筱靠着较好的成绩，进了一中。

江念筱拿出课本和卷子，散下了头发，摘下了眼镜，开始做卷子，她的左手边放着一打的草稿纸，已经用了大半，几乎都是做卷子时打的草稿，右手边放着她用的各种学习资料，桌上台灯的光只显得昏暗，台灯旁贴着标语：不想输就拼本事，你不是天才，你只有拼命学才能赶上他们。这是她初二暑假时贴上的，当时她学习并不好，最多算中下，偶尔发挥好能到中上。

她对那段时间仅有的印象就是不分昼夜的刷题，那段时间别人在学习，她就比别人加倍刻苦。历史一模的前一晚，她出奇的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考试时，超常发挥，29分，近乎满分的成绩差点将她砸昏。当然，她知道这不算她的真实水平。

中考前的氛围让她感到紧张，所有人都在努力备战中考，即便她在初三时将分数提了上来，面临中考时也会感到无措。

那段最难过的日子过去之后，对于江念筱来说，剩下的日子再难也难不到哪去了，只有江信鸿不没事找她麻烦就好了。对于她来说，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子，所以只要一天不逃离这个地方她就一天不能松懈下来。

约莫12点的时候，她将给自己定的目标完成，准备去洗漱然后收拾收拾上床睡觉。

“死丫头，我知道你没睡，给我滚出来！”江信鸿骂人的话语从门外传进了房间内。程半烟快速洗漱完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间的门。

“怎么了。”江念筱的语气里隐约带着点不耐烦，可是现在程信鸿又怎么听得出来呢？

“我知道你又拿奖学金了，2000，我要得也不多，1500，听说你还拿助学金了，1500是吧，给我一般就行。”江信鸿说道，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点偷奸耍滑。

江念筱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她生物学上的父亲，转身回房间拿手机给他转钱。如果可以，她真想转完这笔钱就和江信鸿断绝关系，但是她还未满18岁，江信鸿就是她的监护人，她拿江信鸿没有一点办法。

“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睡觉了。”江念筱嘴上问着，实际动作却是直接伸手将门给关上了。

江信鸿拿到钱转头就出了家门，至于去了哪，江念筱才不管，可以，江信鸿死在外面她都不会管。谁知道江信鸿会不会哪天被什么追债的人搞死呢。

第二天的早上6点半，江念筱起了床，一如既往地收拾完自己吃完早饭准备去上学。

7点钟的时候她到了学校，迅速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熟练地拿出书和卷子，准备开始补高三上学期的课。

高三的节奏不似高一和高二，偶尔还能偷个懒。高三的节奏很紧凑，高三的学生都恨不得从睡眠的时间里再挤出一些时间来学习，恨不能将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一些家境较好的学生课余时间也会在外面请私教老师补习。

至于为什么这么拼的原因，说好听点是为了祖国的繁荣昌盛，但敞开了说就是为了能读个好大学，直到让自己以后买东西不用看价格，过年时不用再被各种亲戚追着问什么工作，月薪多少，找工作也是自己挑公司而不是公司挑自己。

而江念筱想的是，考得再好点，离开这里，离开她那个生物学上的父亲。至于坐在她后面的萧煜檀，他属于家境较好的那一类学生，在班上成绩排名也高，所以他基本不需要担心以后的出路，以他现在的成绩，只要足够稳定，对他而言，南大、复旦随他去哪。就算他发挥失常，一本也是绰绰有余。

要知道，现在的社会，不是一本的大学生都不招，像萧煜檀这样的，算是少见的了。

此时，萧煜檀正好从教室门口走进。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江念筱如是想，她没兴趣跟这些人争，她只需要让自己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3，再加上高三期间的一些竞赛在高考分数上加的分，足够她上985的了。她抬头看了眼萧煜檀后便再次将头低了下去看数学题。

“这道题其实加条辅助线会更简单，当然，你用你那个方法不是不行，只是会繁琐一点。”萧煜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念筱重新分析了遍题目，发现确实跟他说得一样，加条辅助线确实能更简单地算出答案。

“确实是这样，谢谢，不过这道题应该还有别的解答方法吧。”

“确实还有别的，但超纲太多，兰姐不会让我们用的，用了可能就要办公室喝茶了。毕竟超纲的知识在高考的时候不能用。”

“也是，你是年级第一？看上去不是很像，当然，没别的意思，单纯觉得你不像能考年级第一的人。”江念筱说道。

“你这话的意思我能理解为你想抢我的年级第一吗？”萧煜檀反问，成功将问题抛了回去。

“你想这么理解也可以。”毕竟我就是想抢你年级第一，但说出来显得我太自负，江念筱在心里将后半句话补上。

“哟，这不我们亲爱的年级第一吗，干啥呢，跟你未来的对手探讨人生？”这时，秦凡从后门走进教室。

“哟，什么事让你这么早了来学校？作业没写完来‘借鉴’了？”

“嘿嘿，还得是你，猜的真准，快点的，数学和英语，救救孩子吧，让兰姐知道我就得办公室一日游了，我还不想被轮番谈话。”秦凡快速说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从他那扁塌的书包里掏出他那干净的一尘不染的作业。

“活该，让你不写，你要不还是借新同学的吧？不然感觉你借鉴我的容易被兰姐看出来。”萧煜檀嘲笑道，说着还将头往江念筱的方向一瞥。

“我滴哥，你没被夺舍吧？人家想抢你年级第一，你让我抄她的？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秦凡惊讶中甚至带着一点惊恐。

“不好意思同学，不是针对你，只是萧哥这么说真的有点吓人。”秦凡像是想起江念筱还在，连忙解释道。

“没事，我不介意。”江念筱无所谓道。

“所以，萧哥你确定让我借她的？”秦凡带着一丝求生欲问道。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

“那……同学，你能借我下数学和英语作业吗？”秦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江念筱爽快答道，并从书包里抽出作业递给了秦凡。

“姐啊，你是我亲姐，感谢感谢。”秦凡接过作业马上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翻开作业开始奋笔疾书。

“……你这个朋友，脑子真的没病吗？”江念筱看着萧煜檀问道。

“额…应该没有，我借他作业他可没这么大反应啊。”萧煜檀无语了一瞬，随后回答了江念筱的问题。

“这样吗？我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我有时候也觉得他脑子有毛病。”

“这么损你朋友真的是好吗？”

“怎么不好了？以前我都这么损他的。”

“…你是他朋友，你开心就好。”

“你昨天说的有可能超越年级前三这话，认真的？毕竟高三上学期的知识没那么好补，你还要和我们一起学高三下学期的知识，进度跟的上吗？”

“怎么跟不上？只要心态够好，肯学，怎么着都能跟上，不是吗？”

“也是，你加油吧，反正你话都说了，等着看戏。”

“你随意，只要你不要到时候被掀下马就行。”

“拭目以待喽。”

7点20，大部分学生已经陆陆续续进教室了。

“袜去，昨天数学试卷最后一题最后一问有点难，你做出来答案多少。”

“10。”

“我去，我做出来8，哪一步错了吗？！”

“等兰姐上课讲吧。”

“班长啊，你数学最后一题最后一问做出来多少？”

“10。”

“完了，班长做出来也是10，那我肯定错了啊。”

“自求多福吧你。”

“别啊，同学情呢？”

“没有同学情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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