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一个奇怪的人。

自幼时起，无论是在家中时，还是娘亲领我去街上的时候，我总能看见些长相怪异的东西，在四处游荡。

他们长得像人，但我留心发现了一些小细节：比如狐狸尾巴，小猫耳朵……

起初，我很害怕，拽着娘亲的衣裳。

“娘，你不害怕吗？”

“傻丫头，怕啥呀？”

“好……好可怕。”

“你和娘说，怕什么？”

“有……有怪物。”

“这街上都是人，哪儿有什么怪物，快走快走。”

娘亲总是这般，她好像看不见他们，看不见那些可怕的东西。

我不认得那些东西。但他们有时，会把手伸过来像是想碰我。我总是躲开，他们就一脸诧异，再笑着走开。

后来在茶坊，碰上了说书的先生，他好似讲的是鬼和人。

“话说，这人间啊，怎会只有我等凡人，实则啊，亦是有这厉鬼，存于其中。这鬼啊，长的与人的模样并无两样。但这鬼啊，咱家可是瞧他不见的，他却是瞧得见咱家。指不定，此刻就有个鬼，在哪儿看着咱们呢.......”

难不成，我看见的是鬼？不对不对，人是瞧他不见的。可是先生说的，和我看到的.......真的好像。

我很欣喜，开始往回跑，穿过人来人往的巷子。

“娘！娘！我能看到鬼！”冲进屋里，我便大声喊着，娘方才摘着菜呢。

“傻丫头，这世上怎会有鬼，你怕不是被村里那些小孩，给带坏了去。”

“真的，是真的，娘，我能看见鬼的。”

“行了行了，自己玩去吧。”

为什么娘不信我，娘......看不见他们吗。

我蹲在屋门口，把玩着墙角的杂草，思绪万千。

此时，一群嬉戏的孩童，从屋旁走过。我上前去，叫住了他们。

“喂，你们能看见鬼吗？！”

“什么鬼啊？”“就是啊，怎么会有鬼？”这一语，引得一阵喧闹。

“你叫什么？！”一个男孩指着我问。

“我叫殇璃。”

“你能看见鬼？！”问我的。仍旧是那个男孩。我点点头。

“噢！殇璃是怪小孩！我们不和她玩！”

“不和怪孩子玩！”他们叫喊着，向前跑去了。

那时起，我便知晓。原来，大家都看不见，能看见的，只我一人罢了。

也是那天后，人们都说，我是鬼转世，是不祥的东西，是怪孩子。不让自家孩子同我玩耍，甚至劝我娘亲，让她将我丢弃。

“大婶儿啊，咱家也做着邻里邻居有数年了，我就好心劝劝你，将璃儿，送出去吧。”

我娘亲，倒也没提过要将我送与别家。我清楚得很，她不过是心疼我，不忍心罢了。

那时候，我尚且年幼，不过六岁。没有孩子同我玩耍我便自己玩。起初，我还为没人愿意接近我而苦恼、伤心。

但后来，许是从小便独来独往惯了，我便不屑于他人那点施舍的同情。不再执着于和他人交流了。

我甚至痛恨自己有这样离奇的能力，若是我看不见鬼，和常人并无两样，母亲也不必受人歧视，我也能和平常孩子一样，同他人嬉戏玩耍。而不是如经这般被当做怪兽对待。

日复一日，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性格孤僻了许多。

在外人面前，我极少言语，那不过是些看不起我的人罢了。

年年月月，我渐渐失了那孩子的天性，到了及笄之年。

方圆几十里的人家，都是不愿让我进门。我便继续如从前般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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